海南律师的现状、未来和实习律师的成长

    年轻最美，有梦相随。
    看到你们风华正茂，满情憧憬，我仿佛见到自己二十年前的影子，只可惜，“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经常有人问我，程律师，你的头发白得太多，太快，是什么原因？平时我只笑而不答，现在我可以告诉大家，原因有三：一是遗传和变异，父母都是早生白发，但没有我这么早；二是环境污染和食品污染，吃了那么多“地沟油”，没被毒死都是幸运的；三是职业压力大，做律师是“赚着买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头发不白才怪。
 
     言归正传，先和大家说说海南律师的现状吧。
     海南现有律师事务所82家，注册的律师1050人，年收入总额两个多亿，人均毛收入二十多万元，其中二八分化严重，80%的收入被不到20%的律师人数赚走了。对于海南律师的生存状况，我想简单地用四分法来归类划分，第一类是焦虑型的律师，他们主要是实习律师和执业不到五年的律师助理，由于没有独立的办案能力和自身的案源，只能在指导老师或律师团队的安排下，从事辅助性事务性的工作，其收入主要为固定工资和奖金，一般年收入不超过五万元。这种现状与年轻律师的理想反差太大，因而他们十分焦虑，渴望一下子能接到一个大案子，收一大笔代理费，马上成为有房有车一族。如果不是官二代、富二代或名二代的话，天上掉馅饼的概率是比较小的，更何况是掉房子、掉车子。第二类是忙碌型的律师，他们主要是聘用律师或律师团队中的业务骨干，他们具有独立的工作能力，工作年限一般在五年到十年之间，其收入为办案提成，一般年收入在二十万左右。这类律师整天忙于处理工作或业务应酬，晚上经常加班赶材料，或在外吃饭喝茶，有时要赶场串台。这类律师是忙并快乐着，痛并幸福着。第三类律师是倦怠型，工作一般在十年以上，对律师业务失去新鲜感，对律师事业丧失了激情，物质上已完成原始积累，有房有车有存款，热衷投资股票、农场、旅行社或房地产开发，虽然心已不在律师职业，但毕竟是从律师职业起步的，因而还有一份律师情结。第四类是坚守型律师，这类律师一般工作在二十年以上，虽然同时期入行的律师纷纷转型、转场，离开律师队伍，离开海南，甚至离开了地球，但他们仍然坚守，因为他们热爱律师事业，因为他们热爱海南这一方热土，他们坚信海南的法治会更好，守望海南的经济会再辉煌。他们功成不忘公益事业，通过担任人大代表、政协委员的身份，积极参与地方立法和一府两院监督等活动，关心弱势群体的保护和社会民生的改善。他们业就不忘行业发展，热心青年律师的培养、提携，仍带领着律师团队或事务所，在一线工作打拼。他们中的代表就是今天在座的主持人符琼芬、廖晖律师。符琼芬律师1988年参加工作，是我们海南律师的一面旗帜，算下来也是23年红旗不倒；廖晖律师通过省政协提案，使东线高速公路提速，由限速100公里提升到限速到120公里，惠及全省人民，廖晖律师是我省青年律师的楷模，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当下的法治状况，决定我们律师只能是暗夜的精灵，戴着荆棘的王冠，在刀尖上起舞。面对律师这一门槛，看着眼前实习律师充满稚气的脸庞，我想到的是黄埔军校门口的一幅对联：升官发财请往他处，贪生怕死莫入此门。
 
     再和大家展望一下海南律师的未来。
     按照经济发展周期和时间窗口来看，海南律师行业已经迎来黄金发展期，助推海南律师行业发展有天时、地利、人和三大利好因素。天时是我们律师行业遇上中央30号文件的颁布和贯彻落实，中央《关于进一步加强和改进律师工作的意见》给律师行业的发展指明了方向，同时在法律服务的对象、范围、方式、人事劳动、财税政策、政治地位等诸多方面给予优惠政策扶持，加之法治建设是当前三项中心工作即社会矛盾化解、社会管理创新和公正廉洁执法的重要内容手段，律师兴则法治兴，全国律师行业的发展已迎来新的春天。地利是海南恰逢国际旅游岛建设的机遇，海南国际旅游岛建设契合了国家区域发展和产业结构调整两大战略布署，所以能提升为国家发展战略，由于法律服务是现代服务业的重要内容，随着海南国际旅游岛十年建设大幕的拉开，海南律师行业必将迎来快速发展的黄金十年，当海南国际旅游岛从进行时态变为完成进态的时候，海南律师行业必将实现专业化、规模化、国际化的盛况。人和则是在座的各位年轻律师的加入，给海南律师行业带来新的血液，注入新的活力，你们的青春、激情和智慧是海南律师行业不断规范、拓展和创新的新动力。
     我在此大胆预测，十年后的海南律师行业必将从人数到业务收入实现翻两番的目标。海南律师行业将出现“三多三少”的新变化，随着海南经济建设“大企业进入、大项目带动”方针的落实，海南律师行业将会形成“非诉讼业务多，诉讼业务少；专业律师多，万金油律师少；大所多，小所少”的新局面。
 
     最后和大家谈谈实习律师的成长。
     未来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
     机遇总是青睐有准备和有能力的人。
     对实习律师的成长，我提三点建议，供参考。
     一是韬光养晦，克服浮躁。实习律师的前三年职业生涯属于生存期，这种生活的目标就是生下来活下去，不要指望你能一夜暴富，住豪宅、驾名车，穿梭于楼堂馆所，周旋于达官贵人，除非你有名爹。你的日常工作只会是奔波调查取证中，埋首浩瀚的法规证据下，激辩于法庭上。这种工作是看起来很美，做起来很累，想起来很苦。律师技能和法律服务能力需要日积月累，不断磨练，没有破茧蜕变，就不会有蝴蝶的美丽；没有浴火涅槃，也不会有凤凰的重生；不经历潜龙在渊和见龙在田，也不会有飞龙在天的时刻。
     二是找好老师，跟对团队。由于律师业务是社会性实践性很强的工作，不光要会说，还要会做；不光要练，还要有人教，这样你的进步才会快。现在流行的说法是二十岁时跟对人，三十岁时做对事。当然也有自学成才，无师自通的，像在座的张申立律师；也有转师多益、博采众长的，像在座的廖晖律师。
     贾雯律师说，条条道路通罗马，我想接着说一句，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经济学的共生效应和管理学上的团队组织，已经解释了团队工作的重要性。
     三是勤勉尽责，用心工作。
     张申立律师说得好，师傅领进门，修炼在个人。
     勤勉尽责，说起来容易，写起来简单，但真真能在服务客户时让其满意、感动甚至惊奇，则是需要用心维护的。我的两位客户在私下和我聊天时，分别表扬我的同一个助理，讲的都是很小的事，很细节的地方，一个是我的助理在周末还在加班为客户准备行政处罚听证申请书，她发送给客户的电子邮件时间显示为晚上十点多钟；由于行政处罚预先告知书，要求当事人在三日内提出听证要求，因为时间很紧，她在邮件里提醒当事人，辛苦他尽快审查定稿，以便周一上班即向行政机关提交，避免错过期限。另一个是下午开庭前，我的助理守在法院门口，顶着烈日等当事人到来，引导他通过法院的安全门检查，带领他到法院安排的法庭。
     细节决定成败，态度决定品质。实习律师是否勤勉做事，是否用心维护客户，客户能够直接感知，你的指导老师也在留意观察。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王国维大师描绘的做学问的三重境界，也可能是做律师的三个历程。以此与实习律师共勉。
 
                                                             海南信达律师事务所
                                                                    程晓东
                                                           二0一一年九月二十三日
 
     （本文为笔者在海南省律师协会主办的、与实习律师对话沙龙上的讲话，形成文字时内容有所增删。文中提到名字的律师，给予笔者观点启发，在此一并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