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夏威夷回到海南已经一个多月了，在夏威夷经历的几个场景依然萦绕在脑际，令我时时思考、反省，从中感觉到选择的重要性。

第一个场景是珍珠港里的亚历桑拿号战舰纪念馆，蓝天白云之下，白色的亚历桑拿号战舰纪念馆静静漂浮在海面上，海面波光鳞鳞、水波不兴，纪念馆下面横亘着亚历桑拿号战舰，两者自然组成一个巨大的十字架，1172名水兵就长眠在水下的战舰里。站在纪念馆的甲板上，望着海天一色的美景，看到海面上不时有油污从沉没的战舰中溢出，并逐渐荡漾开来，你不禁会引发思古之幽情，想到69年前日本虽然偷袭珍珠港成功，但却是一个错误的历史选择，太平洋战争的全面爆发，导致日本在不到四年时间内即全面崩溃，将明治维新以来的几代日本人的努力化为灰烬，无数的百姓生灵涂碳……可见错误的历史选择付出的代价是多么的惨痛。

第二个场景是卡美哈美一世铜像和国王办公楼，绿草如荫的草地上矗立着高大的卡美哈美国王铜像，身后是一幢古朴的两层小楼，有美人蕉之类的鲜花环绕，十分幽静，目前这幢小楼已被用作夏威夷州最高法院办公楼，置身于国王铜像和办公楼之间，我在想，41年前某一天这里一定是人山人海，人声鼎沸，就象我们所看到的卡拉哈瓦大街万圣节巡游一样，因为这一天夏威夷人民作出了一个重大的历史选择，他们通过全民投票，最终决定并入美国，成为美利坚合众国的第五十个州，其社会制度由一个封建王国转为现代资本主义制度，此次明智的选择让夏威夷人民逐步走上了幸福、富裕的道路，目前夏威夷已是完成时的国际旅游岛。

第三个场景是街边大榕树下的助选桌，我们去夏威夷时正值美国中期选举，11月2日当我们来到夏威夷的中国城就餐购物时，便看见饭店旁就有一个助选站，助选站十分简单，街边人行道旁榕树糖果，当听我说想要一张选票的样式，回去研究一下，他马上打电话给其同伴，叫他送一份作废的选底下摆着一张木桌子，上面放着两个纸箱，一个箱子放着候选人的情况资料，一个箱子放着巧克力和糖果，旁边围站着几个助选人员，穿着印有统一口号的套头衫，举着广告牌，向路人派发候选人资料和票过来，由于我们行程匆忙，没来得及等他的同伴送选票过来，就被招呼上旅游车去下一个景点，看见我们上了车，这位中年人便匆匆忙忙跑上我们的旅游车，问我要一张名片，说是等他拿到作废的选票后，就按地址寄给我。对我这样一个路过的游客，彼此萍水相逢，我甚至连对方的名字尚不知晓，他却对我的私人要求如此不嫌麻烦，而且在我回到国内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他便将一份中文印制的选票及其相关资料寄给我，美国人对选举的热情认真让人不免感动……。

    回到国内工作恢复正常后，我一直在想其实我们律师工作也无时无刻面临着选择，开拓案源时，你要面临客户的考查选择；办理案件时你要进行证据的收集选择和法律适用选择；开庭询问时你要选择如何和法官、检察官沟通交流，当面对司法人员的盛气凌人、肆意刁难时，你作为律师是选择忍气吞声、唯唯诺诺，还是不卑不亢、据理依法力争，抑或其他选择？我在这里可以向大家介绍几个案例情况，供青年律师参考，我想青年律师应该比我们更聪明，会作出更有智慧的选择。我所前主任张良律师曾在办案时遇到司法人员故意刁难，他的应对之策是拍案而起，与办案司法人员大吵起来，引来该司法单位多人围观，最后被司法单位领导出面劝阻离开，事后还开玩笑说要他赔偿被拍破的办公桌上玻璃。我在和金凯旋所的主任王向和律师办理一个民事案件也碰到类似情况，王向和律师便让当事人将办案司法人员的斥责言语录下来，第二天寄给该司法单位领导，让该司法人员回避了该案的处理。我自己也碰到过司法人员用诱导性、倾向性的方式进行询问的情形，面对这种情况，我既没有张良律师的勇敢，也没有王向和律师的机智，我的选择是沉默相对，冷眼相看，同时用阿Q精神自我安慰，记起哲人所说，面对愚昧和粗暴，你的眼里不应是仇视，而应是怜悯。张良和王向和两位同行，都是才华横溢却英年早逝，病魔能夺走他们年轻的生命，却夺不走他们留下的崇尚法治的精神，我觉得王航兵主任引用泰戈尔的诗句来追忆他们，是再恰当不过了，生如夏花般灿烂，死如秋叶般静美……

    西谚有云，律师制度和陪审制度是司法民主的柱石。如果我们忘记作为律师的这一使命，律师的生存和发展空间将被逐渐压缩直至荡然无存。如果说《律师法》第二条规定的律师三个维护的使命之外，还有什么欠缺的说，那就是维护司法民主。

    让我们和青年律师一起携起手来，共同制衡司法蛮横，抵制司法腐败，用我们的双手撑起一片司法民主的蓝天，让司法公平正义的阳光照进每一个案件当事人特别是弱势群体的心田。

                                                                   海南信达律师事务所

                                                                         程晓东       

                                                                    2010年12月12日

                                                在第四届海南青年律师沙龙上的讲话